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卧马沟的冬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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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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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,现在不一样了,漆树坡是集体的官物,谁只要想割都可以上来割。

    牛三娃在漆树坡上手把手地教吴根才割漆,吴根才有些笨,他拿着割刀不是割深就是割浅,连着把好几棵树都割坏了,幸亏坡上漆树多,不然都不够他学手。

    大伏天,悬在头顶上的红日头像个火球,林子里没有一丝凉风,吴根才牛三娃身上冒出来的热汗把衣裤都溻透了。吴根才有些耐不住地说:“三娃,咱到沟底的笸箩潭凉快凉快,喝口泉水,润润嗓子,嗓子里干的都冒烟了。”

    “走,走。”牛三娃也是耐不住热,应一声,两个人从陡峻的山坡上慢慢地下来。

    沟底的笸箩潭真是个纳凉避暑的好去处,这里树木隐天蔽日,山石叠嶂,潭清泉静,一过来就让人感到有一股凉爽爽的清气。笸箩潭有两丈见方,深处也就是才没住人的样子。吴根才和牛三娃过来先掬着清澈甘甜的潭水美滋滋地喝一阵,然后就脱光衣裳跳进去,身上的暑热一下就无踪无影地消失了。

    后沟里的笸箩潭实在是离村远,近了的话潭里肯定每天都泡满了人。潭里的水透心的凉,两个人在潭水里凉快一阵,就爬上来。在潭边抽烟喘息的时候牛三娃突然向吴根才问起马桂花。吴根才心里一咯噔,他知道马桂花是卧马沟里的风流女人,男人在的时候还常弄出些风流事,现在男人不在了,她就更是肆无忌惮,把自己腿根里的那东西不当一回事。他不知道三娃为啥会问起她,以为他们原来也有过一手,就怪怪地笑了。三娃一看吴根才的大脸盘上扯起的那一片怪怪的坏笑,就知道他想到歪处去了。他把旱烟锅子在石头上磕磕,揶揄着说:“卧马沟里是一窝子坏男人,一说起马桂花眼都直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个啥男人?”吴根才笑模呵呵地反问一句。

    牛三娃接下来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大嫂年前没了,丢下一窝子娃。我想给我大哥再说上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吴根才释然了,就坦荡地说:“恐怕你大哥耍不了这条蛇。”

    “不见的吧。”牛三娃接着说:“不就是一个女人吗,我记的马桂花还是差不多的呀。”

    吴根才撇着嘴说:“你是不了解内情,她男人祥娃是咋死的?还不是让她给气死的。”

    “胡说,李祥娃有痨病,我又不是不知道,要不是马桂花一天侍候着,他早几年就死毬咧。”牛三娃在卧马沟停过十年活,他咋能不了解卧马沟发生过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祥娃的病也是让马桂花气出来的。”吴根才再说。

    牛三娃淡淡地一笑说:“你呀,你根本就不了解女人。好了,过去的事不说了。我只求你一件事,把我的话给马桂花传过去,我想让她和我大哥正经过日月。”

    “这没问题,这话好说。回去就能给她说。”

    “那咱赶紧割漆,割完早点回去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又钻到山坡上的漆树林里割漆去了。割漆是一项耐性子的细活慢活,不是想快就能快的。等他们割了一茬漆,从漆树坡上下来的时候天上的日头就垂到西边的山顶上,再从后沟回到上房院天就麻麻黑了。

    改改早就把饭烧好等在上房里了。牛三娃在饭桌前坐下,看见改改怀里抱着的这个孩子白白胖胖精眉亮眼的,就问:“改改嫂怀里抱着的是个男娃女娃?”

    吴根才一边擦着脸一边瓮声瓮气地回答说:“女娃,还是个女娃。改改连着三窝生出来的都是女娃,不过下一窝就不是女娃咧。”吴根才是个能想得开的人,他相信改改下一次肯定能生出儿子来。所以他的大脸盘上并没有露出缺憾。

    “啥时候生的?”改改怀里抱着的小杏花白净水灵很招人喜爱,三娃就再问一声。

    “开春三月,快半岁咧。”吴根才说。

    牛三娃站起来走到改改身边看她怀里的孩子,端端地看了一阵就越发地喜爱这个孩子了,这孩子脸白眼大眉毛细细长长,是天生的美人坯。三娃有些犯心思,他转过脸对吴根才说:“老吴,咱结个儿女亲家吧,我那儿子刚满一岁,正好配你这宝贝闺女。”

    吴根才大眼窝一闪,他当然愿意和牛三娃联姻成儿女亲家,牛三娃是什么人,是上马坡村的大支书!现在他也有一份好日月,有房子有地有骡马,前面两个闺女后面就这一个儿子,这是最理想的好亲家。不过,他以为牛三娃是在耍笑哩,中条山上虽有订娃娃亲的风俗,但还没有听说过谁家给吃奶的娃娃订过亲。他就敷衍地笑笑说:“行呀,你只要不嫌咱娃丑。”

    牛三娃很认真地样子说:“我说的可是正经话。”

    吴根才也认真起来,他沉吟一下说:“三娃,你要真有这心思,咱哥俩现在就把话说死。”

    “咱这么多年的交往,你还不知道我,我啥时候说过用不上的假话。”

    “好,三娃从今天起咱哥俩就是正正经经的儿女亲家。改改拿酒来,让我和三娃今天就把订亲酒给他喝了。”

    “行,咱把订亲酒喝了。喝了订亲酒就不能反悔了。”

    两个大男人击掌盟誓,在桌子旁坐下。杏花闹满月时剩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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